首先从图书馆业界以及一个图书馆管理者的角度来谈一点想法。值得肯定的是,知识管理是图书馆领域从经济管理领域引进的先进理论,这是一个为实际应用准备的理论,所以要思考下其应用前景。
既然知识管理是从企业管理引进的一个非常有益的尝试,那么到底该如何去理解它的应用呢?其最基本的定义——在对的时间,把对的知识,传递给对的人
[9]。大家常常提到要通过把隐性的知识显性化、海量的知识组织化、个人的知识团体化从而使知识增值,通过知识管理提高机构的核心竞争力。但是在图书馆管理中,究竟什么是知识管理呢?图书馆管理中哪些是隐性知识,哪些是显性知识?知识管理与知识服务是什么关系?知识管理如何应用?笔者在图书馆业界工作多年,这是我们经常遇到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我们还没有思考和总结清楚。所以在最近几年参加知识管理专委会的工作中,所了解到的是2017年大家还在讨论知识管理的新方向,到了2019年就只闷头讨论数字学术、数据挖掘、人工智能,知识管理不再是热门话题了。所以我们需要仔细想一想,知识管理究竟是成熟了还是过气了?其中又到底什么成熟了,什么过气了呢?此外,我们也常说知识管理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它跟人工智能结合在一起大家就讨论人工智能;它跟数据挖掘结合在一起大家就讨论数据挖掘;它跟数字学术结合在一起大家就又讨论数字学术……从这些讨论中,我们到底是见证了什么?是知识管理被各个领域真正广泛应用了,还是因为知识管理要发展不得不去蹭热点?这也确实是应用中存在的问题。所以笔者认为还是应该借鉴企业的经验,例如华为公司认为“知识管理的价值在于用”,像华为这样的企业是有设置知识管理部的,其目标就是要让知识管理能够为华为公司创造价值。所以像我们做这方面研究的人,应该大胆地引入知识管理到图书馆,让它成为一个活跃的、应用于实践的理论,而不是仅限于理论层面的一般性讨论。
笔者建议多收集图书馆的案例,很多案例其实有知识管理的属性,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如何应用知识管理的理论来对这些案例进行分析,继而反过来再把这些理论引入到图书馆管理实践中,让图书馆管理者对知识管理和它的意义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这是一种“江河入海,永不干涸”的做法,下面将通过两个例子进行阐述。
北京大学图书馆在2015年曾经做过业务重组和机构调整
[10],目的是为了图书馆今后的业务发展,因为当时的机构情况限制了很多工作的开展。为突破这个瓶颈,2015年6月,北京大学图书馆进行了机构重组与业务调整。打破了以往以“文献流”为基础的部门设置——如采访、编目、流通、咨询、古籍、特藏、系统、行政等,转而以用户为核心、以“知识流”为基础,重新组织了业务部门,成立了七大中心:资源建设中心、学习支持中心、研究支持中心、信息化与数据中心、特色资源中心、古籍图书馆、综合管理与协作中心,岗位也做了很多调整。机构大幅度调整之后,业务创新、工作流程、岗位效率有了很大提升,图书馆的工作和业务发展堪称飞跃。
这是一个很好的案例,很多图书馆都来北京大学图书馆取经,并进一步根据本馆的情况做机构调整,但是没有人分析这与知识管理有什么关系。当笔者用知识管理和知识服务的理论去做分析的时候,才发现有很多这方面的理论可以应用,所以之后在2017年的IFLA大会发言时做了这个案例发言,分析这么做的效果确实很好
[11]。这也说明,确实很多人都没有把应用案例重视起来,而实际上图书馆业界是有很多类似案例存在的。
第二个例子是北京大学按教育部要求援建山西大学,北京大学图书馆也进而援建山西大学图书馆。在援建山西大学图书馆的过程中,笔者有这样一个深切的体会:知识是无形的、隐性的,要让它转化为显性的并真正转变为能力,才能彰显知识的力量。所以要通过一系列的方法,让每个馆员的能力得以提升,在工作中发挥作用。
虽然北京大学图书馆对山西大学图书馆的援建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而且这中间新冠疫情还持续好几个月,但由于北京大学图书馆分享了很多知识和经验,山西大学图书馆在很短时间内就做了很多的事情,例如:对馆员进行系统培训,对图书馆空间逐步进行调整,在山西大学真正建立起包括讲座和课程等在内的信息素养体系,为学校提供学科竞争力分析服务,对借阅政策进行调整,山西大学图书馆因此得到学校各方面广泛的赞扬。此外,山西大学图书馆还开始了回溯编目建库,之前中层管理人员没有回溯编目经验,但不做回溯编目100多万册图书就无法流通,所以基础性工作就必须要做起来。因为笔者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多年负责储存馆和分馆的回溯编目建库,就把这些经验全部用在山大图书馆,回溯编目很快就做了起来。
这种援建虽说是政府行为或者说是学校(北京大学)行为,但如果我们应用知识管理理论来分析的话,它实际上就是一种知识分享,就是我们说的“在对的时间,把对的知识,传递给对的人”。因为这样的分享,山西大学图书馆不用走很多弯路,就可以直接把工作做起来。好比华为公司“班长的战争”,要支撑班长的战争也就是中层的工作,能够让一线的班长快速找到工作所需要的知识,知识管理是必须的。这种中层干部的直接援建,可以在一个建设实施的层面直接分享和用到很多经验和知识,能够把工作尽快地做起来并且做好。
以上这两个案例不是为了给北京大学图书馆或笔者本人吹嘘什么,而是希望如果我们把像这样的案例搜集起来,用知识管理理论来做分析,其实对知识管理理论与实践的发展是非常有益的。